1999年2月10日，记者在辽宁大连采访时得知：大连市收容遣送站收容了一卖唱老汉：他4个月间给家里寄回了13180元。收容遣送站站长曲永春证实了这点。老汉卖唱乞讨是为了供儿子上大学。但儿子竟用他乞讨的钱花天酒地。这位来自安徽省灵璧县59岁的孙志刚老汉接受了记者的采访。
孙老汉有5个孩子，最小的儿子大宝，是全家的掌上明珠。孙家生活困难，全家吃粗粮粗菜，但大宝吃的是细粮好菜，穿的是最好的。儿子慢慢养成了唯我独尊的习惯。1997年夏，大宝考上了省城合肥一所著名大学。家人借了高利贷，送大宝上学。
为了还高利贷，孙老汉决定和两个女儿到济南打工。父女三人没有特殊技艺，靠干力工、饭馆端盘子，几个月才挣了一二千元钱。孙老汉愁得满嘴起泡。一天，在火车站附近，见有人在卖唱讨钱。孙老汉就自制了土琵琶，也走上了卖唱乞讨的路。
孙老汉在车站小广场上卖唱时，几个年轻人让他唱《好汉歌》和《走四方》，可他不会唱。年轻人就上前打他，说他不识好歹。临走扔下话：“三天后，你得给我们唱这两首歌，否则扒了你的皮！”第二天，他走到点歌厅，说明自己为什么要学歌，好心的老板让他免费听。3天后，他给那几个年轻人唱了，小无赖认为孙老汉给他们面子了，扔下10元钱说：“你在这唱吧，要有人欺负你，我们给你作主。”
从此他真过上了卖唱生活。有时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，只要能停5分钟的站，他就下车找个地方卖唱，晚上就睡在火车站候车室里。
1997年冬，孙老汉去看儿子，怕给儿子丢脸，还特意穿得体面点。他找到儿子所在的大学，可同学说大宝不住学生宿舍，自己租了房子。那位同学对孙老汉说：“听大宝说，您是农民企业家，企业的效益肯定不错吧。在学校里，只有有钱的学生才能租房子住，穷人家孩子只能住学生宿舍。许多人还得自己打工上大学哪！大宝有福呀！”孙老汉听傻眼了，儿子明知道自己靠卖唱供他念大学的呀！孙老汉不知儿子为何撒谎，也不敢把真相说破。
到了儿子的住处，见儿子正跟同学喝酒。看着满桌的鱼肉和宽敞的住房，孙老汉一时说不出话来。儿子看出父亲的不高兴：“我知道，爸在怪我乱花钱，可你想想，一个穷学生，如果一点社会交往都没有，也不拉关系，等毕业了，上哪儿找工作去？像我这样才能结交很多有用的人，将来才能有大出息，你就可以享福了。”
第二天，孙老汉见到了儿子的系领导，领导说大宝学习不错，学校的活动能积极参加，只是希望大宝注意节俭。那天晚上，孙老汉跟儿子谈到半夜，可最后儿子说：“我知道爸外出卖唱不容易，可我从小就什么都是最好的，我都习惯了。要是你不给那么多钱，我就退学。要念，我就得各方面都比同学们强，我将来会有出息的，你等着瞧吧。”
孙老汉自然不能让儿子退学，他含泪走出儿子的安乐窝。在火车站，取出了寄存的卖唱时穿的衣服和那把土琵琶，又走向卖唱的路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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